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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天下親情本可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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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的書女主——秋月原本應在鳥籠裏非常開心地甩著自己的四條鳳翎,等待自己的力量恢覆,盤算著能夠口吐人言的時日。

然而這一趟拿回鳳翎,卻讓劉廣更深信秋月是只靈鳥。劉廣發瘋似地逼秋月改變他們家的命運又或者說讓秋月給他變錢。

秋月徹底被嚇著了,呆呆地窩在籠子裏的角落,仍由劉廣把她帶回小木屋。

此刻的她滿腦子都在想,我做錯了什麽?為什麽這恐怖的人要折磨我。我不就是找回條鳳翎,他為什麽……

然而劉廣心裏可平靜了,自己手裏的可是只靈鳥。他的目光時不時在秋月上打轉,眼裏多了些讓人痛心的色彩。雀兒啊,雀兒,你能為我們家帶來好運嗎?消除我這一身的罪孽,賜予我一對兒女光明的道路……

秋月可聽不見他的祈願,但她知道小木屋快到了。

繞過這片密林,便見那小木屋了。小木屋安靜地躲在密林旁,仍像當初秋月被提進來一樣,蕭索淒慘。突然一個人影從小木屋裏鉆了出來,手上還搬了個大東西。

秋月只覺劉廣身子一頓,然後用一條腿和一根拐杖拼命地奔回屋子。

“劉勝,你個孽障!你竟敢擡走唯一的桌子!你讓你爹怎麽過?”劉廣幾乎跌跌撞撞地來到門口,一擡手對著年輕人就是一棍。

約莫二十出頭的男子硬生生挨了這棍,吃痛地放下手中的桌子,轉頭咬牙切齒道:“怎麽過?若不是我每個星期用賭來的錢買來的肉食蔬果,你以為你一個又老又殘的人能在這個荒郊野外活上三四天?”

秋月先看看那裝飾一般的桌子,再看看屋內精致的椅子,最後視線落在年輕男子身上。原來劉廣他兒子二十多歲,算上比他大八歲的女兒,那劉廣最多也就五十多歲。可秋月看劉廣仿佛就是八九十歲的高齡人。

“咳咳……”劉廣被劉勝氣得直咳嗽,他用那斷指指著自己的兒子。

“賭?你竟然還有理由啦!家裏像樣的鍋碗瓢盆都被你拿出去當了,只留下這些破銅爛鐵,你還指望你老子我跪下來感激你不成?”

劉廣這麽說著,激動下猛拍大腿,哭喊道:“我這是做了什麽孽啊!好不容易生下的兒子,不去考取功名,不去種田養家,竟然去賭博!”

“當初是誰指望我那好手氣,硬要我賭來的近百兩過日子的?”劉勝狠狠砸桌子,用更高的分貝吼住劉廣。

“你……”劉廣明顯氣勢一弱,“可是我是你爹!你是我的親骨肉!這是鐵錚錚的事實!”

“呵呵,親骨肉?”劉勝冷冷地笑著。

劉廣以為劉勝聽了進去,繼續說道:“就是你什麽都不會,天天賭博,家裏本來還能住人的,被你弄得像人住的嗎?。連你娘的梳子都要躲躲藏藏。你這個做兒子的,對的起你爹娘嗎?”

劉勝語氣一變,雙眼噴著恐怖的綠光,“你有什麽資格來說我?你對得起我姐姐嗎,對得起我娘嗎!”

姐姐?娘?

秋月明顯感覺劉廣身體僵住了,他穩不住身形,跌坐在墻角,眼神一暗,“你……”

劉勝可不管劉廣,自顧自地將大桌子搬到小路旁的手推車上,臨走前扔下一句話,“要說孽障,那應該是你,爹爹,你這個把自己親生女兒賣了的人渣……”

——華麗麗的分割線——以下是回憶殺——

初陽微暖,露水輕掛於葉尖,空氣裏還殘留著絲絲霧氣,小木屋裏的少女輕輕擁抱小男孩,然後笑著拎起籃子出去采食。而七歲的小男孩幸福地叫著姐姐,以他瘦小的身板,在家裏搬起了椅子。

他將四張比他高幾個腦袋的椅子,動用全身的力氣搬到門口的推車上。很難以想象如此單薄的七歲小男孩是怎麽做到的。小男孩幹完大工程後,幹凈的臉上多了道道汗跡,新換的衣服又濕了大半。劉勝皺皺眉,揉揉自己紅腫的手,提步往回走。

木屋裏傳來男人翻身蓋被子的聲音,許是被屋外鳥兒吵醒了,男人突然大聲吼道:“劉勝你個混蛋,把家裏的椅子搬出去幹什麽?當了不成?”

劉勝趕忙跑進屋去。

屋裏的男人起身摸索著床頭作拐杖的樹枝,許是剛起床心急,小指尾碰倒了樹枝。劉廣暗罵一句,艱難地摸墻上站起,欲撿起地上樹枝。

劉勝見狀,飛快地跑過去撿起樹枝,兩只手奉送到劉廣手上。

怎料劉廣拿到樹枝對著劉勝就是當頭一棍,“說,是不是把椅子當樂去賭了。”

七歲的劉勝怎麽能在劉廣一棍下安然無事啊,他被打飛在地,額頭上有大片淤青。劉勝捂著額頭,咬牙站了起來。天知道他有多少次想對這位冠有“父親”名義的人大打出手,可是每一次姐姐都說他是我爹,我們是一家人。

“他是你爹,弟弟。就算他好吃懶做、游手好閑、賭博成癮,他也是你爹爹。弟弟,我們已經失去娘親了,這個家裏的三個人,我們每一個都要好好活著……盡可能地對爹爹好些吧。”

劉勝松開牙關,深吸一口氣平覆下情緒,解釋道:“爹,姐姐說家裏那四把椅子漆掉了,叫我把他們搬去鎮裏找人刷一下。”

劉廣聽了,皺皺眉頭,最後甩甩手,道:“還站在這裏做甚?快去。”

劉勝急忙在家裏換件衣服,又跑了出去。

——各位好,我是記憶分割線——

看著刷得發亮的椅子,劉勝心裏閃出幾分難得的喜悅。他哼著小曲,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
快到小木屋了,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話的聲音。

“爹爹,我回來了,今天摘了很多野果野菜,想來今天弟弟能吃飽了。”

“哦,那還楞著幹嘛,去做飯去。”

“誒,瑩兒,你說你什麽時候能帶些野雞野兔回來?”

“爹,你閨女得有這個運氣抓得到在說……”

姐姐和爹的聲音越來越大,劉勝知道這荊棘叢對面就是家,但是自己就是不想從正面隨著時間流逝,聲音越來越小,最後聽不見了。劉勝就這樣在另一處林子走了大概半個時辰不到,又聽到聲音了。

“爹!救救我,爹!你們不要抓我!快放手!”

“你們放開瑩兒!”

“劉大爺你是不是犯糊塗了。你上年欠下的巨款說好今年還的?這不,交不出錢,屋內沒有值錢的東西,就你女兒稍微值錢點,不帶走你女兒,難不成帶走你這個殘疾的人去當勞工?”

“爹!我求你們放過我……不。放過我爹……”

“嘖嘖,看來還是黃花大閨女一枚,賣到怡紅院應該能有個好價錢。”

“你……你們……”

劉勝嚇瘋了,扔下手推車,沒命地跑回家,一邊跑一邊叫道,“姐姐……你們快放開姐姐!”

沖到家裏,他看到他至今無法忘記的一幕——

劉廣掙紮著唯一那條腿,在地上艱難地往門口爬去,那根樹枝早被追債的人踩斷。劉廣失聲痛哭,十指因用力過度而沾滿鮮血。

而在劉勝的眼睛裏,那山羊胡的狗腿男賊賊地看著劉瑩,命令身旁大漢把劉瑩拖走。劉瑩,劉勝的姐姐,就這麽在劉勝眼裏越拖越遠……

“姐姐!”淚花紛飛。

劉勝轉頭,便見還在地上趴著的劉廣,想著被帶走的姐姐,心裏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了,“我恨你!劉廣!”他打出了從出生到現在對自己父親的第一拳,也絕對不是最後一拳。

——好了,回憶殺結束——

劉廣眼睛徹底失去了光芒,他仿佛還想起午夜夢回妻子和女兒對自己瘋狂的報覆。整個人像脫了線的娃娃頹廢地坐在墻角。

劉勝數了數指頭,感覺還不夠,轉頭回去。

“你還要幹什麽?”劉廣感覺到不對,護住了鳥籠,臉上那恐怖的傷疤隱隱作痛。

劉勝伸手欲搶奪鳥籠,但是劉廣用背擋住了劉勝。劉勝怒道:“給我!”

“不給!”

劉勝見劉廣不松手,只好用蠻力,一個向前搶過了鳥籠。但是劉廣瘋了似地撲上去,“不!這可是靈鳥!”

劉勝只當瘋老頭真的瘋了,一用力掙脫開飛來的劉廣。

秋月被他們搶來搶去,頭都快暈了。“哐啷”,秋月被劉勝放在了手推車上。秋月後知後覺,等等,這意味著我堂堂鳳凰要被人賣了?

“你個混賬……”耳邊傳來老人惡狠狠的叫罵聲。但很快,聲音越來越小,手推車被男子推動了。

秋月轉身望向正在叫罵的老人,再看看籠下的桌子。

有一點不知劉廣有沒有在意:劉勝搬的是桌子而不是椅子,至少劉勝比劉廣更在意這個家……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可憐賭徒篇結束,本篇幾乎沒咋講主角。其實作者我實打實的入題慢。好久沒寫小說,整個人適應不過來。本篇主角的作用最多是個視角,後期女主對故事有很大的推動作用。賭徒篇可以說是練手,每篇字數不算多。但也不能說對文章沒用,五篇故事中有其中一篇專講劉廣他女兒劉瑩的,當然對於劉勝也有不少回憶殺等故事。如果覺得賭徒篇還能入眼的各位,懇請明天繼續追更,或者在評論區發表評論。作者我會努力進步的。感謝大家捧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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